三昧

【瓶邪】眼睫毛神功

“说来惭愧，之前和黑瞎子学散打的时候，黑瞎子检查我的关节和肌肉。我本希望他能告诉我，“天哪，你是八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。”但是他检查完之后，就对我道，你身上唯一一个适合你搏击的部分，是你的眼睫毛比较长，现在练基本功也不可能了，只能针对某些特长教你几招特别的、实用的，对付对付普通人。”——《沙海》

从村口开始，黎簇和苏万已经问了七八个人了，依旧没有找到吴邪给他们的地址。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吴邪邀请他们来福建玩是不是一个阴谋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他们问路的人中，有好几个村民听到吴邪的名字扭头就走，看来黑社会本性不改，退休了也要当村中一霸。

在兜了几个圈子后，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吴邪的住处。胖子正在院子里锄草，看见他们扭头就朝屋里喊：“天真你俩便宜儿子来了！”

你才是他儿子，你全家都是他儿子，黎簇暗骂。房门打开，出现了一身居家打扮的吴邪，站在门口招手让他们进屋。

即使才刚见一面，黎簇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吴邪的变化，这种变化不是来自外貌的改变，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，吴邪和黎簇初见时相比，多了一种安静的气场。

其实吴邪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，但之前眼神中的执着已经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的气息。

察觉到这个转变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，苏万小声对黎簇道：“这难道就是退休的力量。”

黎簇想了想，更小声地回道：“不，是爱情的力量。”

苏万一愣，随后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
“说什么悄悄话呢。”吴邪示意他们自己搬凳子坐。二人刚坐定就看到张起灵走了进来，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端给吴邪。

“我靠，”吴邪皱眉，“小哥，打个商量，我能不能不喝这玩意儿了。”

“有几味药材很不容易找，趁热喝。”张起灵没什么表情，语气却不容置疑。

吴邪盯着碗中的液体纠结了一会，最终仰头一饮而尽，把碗递给张起灵。张起灵接过碗，揉了揉吴邪的头发，转身出去了，期间并没有多看一旁的黎簇和苏万一眼。

厅堂内出现了短暂的的沉默，片刻之后，苏万还是没忍住，开口道：“吴老板，你不是黑社会老大吗，怎么吃个药还要人哄。”

“你喝一次就知道了”，吴邪放下水杯，咂了咂嘴，总觉得口中的中药味还没散尽，“怎么样，我这地方不错吧。”

风景是不错，就是邻里关系差了点，苏万腹诽。一旁黎簇嘲讽道：“你在这里过得这么舒服，老大范儿一去不复返了吧。”

“不要质疑老大的能力”，吴邪不满道，“再说，我虽然是半路出家，好歹也算是个练家子，ko你小case。”

听吴邪这么一说，苏万才想起黑眼睛说过吴邪曾拜他为师，辈分上还算是自己的师兄，不由得开始好奇黑眼睛都教了吴邪什么武林绝技，毕竟这人虽不靠谱，身手却是没得说的。

另一头，黎簇对吴邪的话不以为然，在他看来，吴邪就算是在几年前气场全开的巅峰时期，也更多偏向一个军师型人物。而自己年轻力壮，还在汪家受过训，怎么可能打不过他？此刻被吴邪轻视，一下就被激了起来：“别吹，敢不敢和我过几招？”

没想到吴邪略一思考，真走到厅堂中央，冲黎簇勾勾手，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
他还真想打，这下轮到黎簇犹豫了。面前的人再怎么说也是老大，万一把人打伤了，赔医药费事小，要有个三长两短，自己的腿估计都能被张老板给卸下来。

但此刻不应战未免也太怂了，黎簇定定神，伸拳向吴邪挥去。吴邪头一歪躲过一击，黎簇紧接着出第二拳，这一拳直击面门，黎簇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，这一招他自认普通人是绝对躲不过去的。

这么想着，黎簇有一丝犹豫要不要收力，却见吴邪瞬间矮下身，手肘抬起就要打在他的后颈，黎簇措手不及，堪堪避过。

几招下来黎簇已没有轻战的念头，吴邪看着柔柔弱弱的，却极其敏捷，总能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躲过他的攻击。黎簇已渐渐从主动变为被动，而吴邪却越发游刃有余。

在又一次袭击失败后，吴邪把握住了黎簇一瞬的重心不稳，借力来了个背摔。黎簇只觉得视角一变，下一秒就狠狠地落在了地上，还好，吴邪力气不大，要是换成是胖子此刻他恐怕已经瘫了。黎簇忍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痛感起身，只见吴邪已喘着气坐回了之前的位置，脸上微微有些得意。

“妈呀，断背了，”苏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，“天下武功，无快不破，佩服佩服。”

“你在讲这种话的时候能别用港台武侠电影的语气吗，”吴邪道，“我只是克服了普通人会有的闭眼反射，所以能躲过他的攻击。”

苏万道：“你说得简单，非条件反射哪能说改就改，你当我没学过生物吗。”

吴邪微笑道：“那是我根骨清奇，瞎子亲传的眼睫毛神功，问你怕末。”

见两人满脸写着不信的样子，吴邪把原理和他们略略讲了一下，苏万听完心说神经病就是神经病，这种招亏他能想得出来。而黎簇则仍不服气，显然是对被眼睫毛打败这件事拉不下脸：“也就是我轻敌才会让你赢了，睫毛短怎么了，你这三脚猫功夫要是和张老板比分分钟被秒杀。”

吴邪看向他道：“你以为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很多吗，输了就输了，这样姿态很难看。小哥嘛……”

“怎么了”黎簇打断他，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阴险，“要不要挑战一下地上最强人类？”

挑战闷油瓶，我有病啊。吴邪刚要开口，就见胖子锄完草进屋，看到吴邪和黎簇大汗淋漓的样子颇为差异：“怎么，你们是刚打完一炮吗。”

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万立马把前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胖子，黎簇还在末尾加了一句，“现在老大很膨胀，说要和张老板过招。”

胖子顿时也来了兴趣，挑起眉对吴邪道：“你小样飘得厉害啊，连小哥都想打，胖爷我很欣赏你的勇气。”

我不是我没有，吴邪百口莫辩，心说这下牛逼吹大了，黑眼镜教他的招数顶多让他不至于在小哥不在的时候惨死，连打只狈都够呛，要是换成闷油瓶只怕还没出招就躺倒了。

胖子把在厨房洗菜的张起灵拖来，张起灵听完没什么反应，看着吴邪思索了一会，调整成一个对战的姿势。

本来期待张起灵能拒绝的吴邪此刻彻底傻眼了，再一看，那三人已各拖了一张凳子坐好，脸上看戏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
“天真，你要是真打赢小哥了就是新一代盗墓王了。”

“滚。”吴邪骂道，有些紧张地看向张起灵。张起灵淡淡道：“我会让你。”

吴邪心说你得站着不动让我打才行。但都到这份上，再推辞就没意思了。

“友谊第一，比赛第二。”他有些结巴地说，就见张起灵点点头，突然发力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吴邪面前，同时一掌攻过来。

刚才和黎簇的比试和这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，吴邪紧盯张起灵的轨迹，竟然被他躲了过去。内心刚有一丝惊喜，马上就意识到张起灵已经刻意放缓了速度，为了不误伤自己还把拳头换成了掌。

可惜，就像吴邪之前想的，除非站着不动，张起灵再怎么放水也不可能输给吴邪，吴邪下一击就躲避不及，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倒在地上。

不过吴邪的命运显然比黎簇好很多，张起灵在他倒下之前迅速地将他拉了起来，吴邪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感中，就听见黎簇幸灾乐祸地说：“我说什么来着，秒杀。”

吴邪能躲过张起灵一招其实已经很满足了，但听黎簇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：“你别急，还没完。”

“输了就输了，这样姿态很难看。”黎簇故意拿吴邪之前的话噎他。却见吴邪冷笑着对他道：“没骗你，眼睫毛神功还有第二招。”

说罢，他走到张起灵面前，突然把脸凑得极近，然后，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。

苏万发现吴邪的眼睫毛是真挺长的，配上这个表情竟然还有那么一丝纯良。

只听吴邪道：“怎么样，有没有一种被迷惑的感觉。”

难道吴邪的眼睫毛还能扇出妖风把人掀翻吗，苏万心想，却听张起灵道：“有。”

有个屁啊，苏万刚想开口吐槽，就看到张起灵仰头亲了亲吴邪的眼睑，吴邪扭头面向众人：“看到没，地上最强人类被我蛊惑了，你们还有谁行？”

我们是真不行啊，苏万彻底没话讲。一旁的黎簇则面无表情道：“眼睫毛神功，百闻不如一见，告辞。”说着就往门外走，胖子紧随其后，同样面无表情，仿佛生怕再晚走一秒现场格斗表演就要变成现场脱衣舞表演了。

“哎呀，”吴邪挠挠头，“忘了都是单身狗了。但不说别的，我还是长进很多的，小哥你太强了我才展示不出来，下次有机会给你露一手。”

“功夫挺好，不用下次了”张起灵淡淡道，吴邪心说我就眨巴了下眼睛能有个鬼功夫，想了一会才明白张起灵是在夸自己眼睛长得好看，不由得语塞。

屋外，黎簇和苏万正在帮胖子喂鸡，三人十分有默契地谁也没说话。

在找到女朋友之前我是不会再来了，苏万心说。